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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:中塑娱乐网  |  2024-03-20

贾樟柯:我为什么要拍《江湖儿女》?

传媒内参导读:对于《江湖儿女》展现的17年光景,贾樟柯用了三年的时间来筹备。对于其中创作的点点滴滴以及心路历程,《传媒内参》《电视指南》联合采访贾樟柯,听他细细讲述。

来源:传媒内参-传媒大眼

口述:贾樟柯文/王涵

2001年,贾樟柯凭借着一部家用的“掌中宝”DV摄影机,用他的眼光随意地记录着世界,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。他一直在替我们总结,时光是怎样一笔一划地把我们雕刻成如今的模样。

在《江湖儿女》剧本写作初期,贾樟柯写下了两个词:一言难尽、五味杂陈,他希望整个电影的故事是清楚的,但是人的感受是五味杂陈、一言难尽的,这也是他心目中江湖的味道。

对于《江湖儿女》展现的17年光景,贾樟柯用了三年的时间来筹备。对于其中创作的点点滴滴以及心路历程,《传媒内参》《电视指南》联合采访贾樟柯,听他细细讲述。

对话贾樟柯:创作《江湖儿女》就像游泳,一口气没倒过来就会淹没

问:有人说“贾樟柯的电影是读解中国最佳的钥匙”,怎样看待这个评价?《江湖儿女》又映照着怎样的现实?

贾樟柯:这个评价很片面,我就是个片面的人,只愿意拍自己喜欢的影像,这些作品我觉得更像是拍自己。我有感情,你让我拍不喜欢的人,就跟找对象、谈恋爱一样,提不起劲来(笑)。

同样,有了情感就会有江湖,而江湖无处不在,每个人都深陷其中。江湖是我浪漫的想象世界,更是我真实体验过的,江湖一定是有一个动荡的、变化剧烈的时代,非常不平静,人的生活有非常多危机,充满危机的生活环境,是江湖必要的元素。

问:小镇生活好像是你源源不断的灵感来源。

贾樟柯:故乡只是世界上的一个小地方,但正因为其局限性才使得我们有了看世界的冲动。我们离开故乡去看世界,反过来又对故乡的理解更加透彻。说到底,故乡决定并在最初建构出我们对世界的理解。

我这几年一直处在一个产能过剩的阶段,什么叫产能过剩?我九年前想拍古装武侠片《在清朝》,已经筹备九年了。但在这九年里我拍了《山河故人》《江湖儿女》,因为我总觉得当下生活有很多更迫切的东西是需要我尽快拍的,100多年前的故事没有那么紧迫。

一个人跟现实的关系、跟故乡的关系,从写作角度来说,确实不在于你在那儿生活多久。创作不是一个调查的过程,我觉得是一个理解的过程,理解是由情感带来的。

我对自己生活的山西有感情、对我想拍的人有感情,就可以用这种感情来叙述你所理解和捕捉到的事物。最终还是情感的力量会让我们甚至有一种先知性,这也是爱因斯坦所说的“在诸多历程中,情感无法研究”,希望科学家们能够研究一下(笑)。

问:刚刚讲到《江湖儿女》创作过程存在各种难题,那在此过程中如何取舍和权衡?

贾樟柯:这也是一个让我五味杂陈的问题,我整理一下思绪(笑)。《江湖儿女》拍摄历时三年,特别像游泳,中间哪一口气没有倒过来就淹没了,三年了,终于游过来了(笑)。

我觉得最大的动力是一种生理性的,比如这个电影想拍却拍不出来,就有点像得了感冒,身体不舒服,拍出来,身体才能舒服,不吐不快。

当你想做的事情成为身体的一部分,自然会想到办法去突破、去完成。困难其实是一目了然,想办法解决是更重要的事情。

问:写作初期是否会有自己心中的潜在受众?《江湖儿女》的受众是怎样的?

贾樟柯:我写的时候其实也会有心中潜在的读者,我心里面也会想这个电影拍给谁看?

比如说《站台》,我在写剧本的时候就觉得是给父亲的一个交代,因为我青春期太淘气了。暑假我跟父亲说我去朋友家学习英语,其实我是跟着深圳霹雳摇滚乐团演出去了(笑)。所以在写《站台》的时候心中潜在的观众就是我父亲,我觉得是在跟他交流,但是这种交流不代表它不具有公共性。

《江湖儿女》是想给所有人看的,因为大家如果心中有江湖,看《江湖儿女》会很有共鸣,如果大家心中没有江湖,看《江湖儿女》会发现你在江湖中已经很久了。

问:创作过程中是否会遇到瓶颈?如何打破?

贾樟柯:没有什么秘诀,只有两个字:自由。其实写作触碰到人性深处被束缚的都是自我,我们的教育、家庭观、道德观、已有的世俗理念等等约束,最终让我们写不下去或者无法展开。但是如果建立起创作上自由的信念,就没有什么逾越不了的问题。

自由带给我们一种新力量,心力增加后会突破很多东西。就跟爬山一样,你没有力量爬到更高的山峰,看不到更高的风景,人性的触碰也一样,你没有内在的心力,无法走到这样的时刻,或者是无法走到那样一个暧昧的、混乱的人性交集处,从而也不了解人性的风景。说到底,就是自由。

问:有没有其他想拍的时代或故事?

贾樟柯:如果将来存在一个历史三部曲的话,是1927年的上海、1949年的香港和1966年的文革,这是我非常想拍的。如果说到小说的话,在上大学的时候非常想改编马尔罗的小说。

“江湖”是我浪漫想象的世界,更是我真实体验的世界

<小护士p>自述:贾樟柯

我一直特别想拍一部关于江湖的电影,一个直接原因是我有一个以前是位“大哥”的好朋友中风了。早年间他特别能打,但是那一年他突然中风。我忙完《山河故人》去看他的时候,他已经需要拄着拐杖走路了。他穿的衣服也比我们早一个季节,比如说我们穿T恤,他就已经要穿毛背心了,一下跟我们拉开了距离,物是人非的感觉让我非常感慨。

我很早就想拍“江湖”,因为我在山西汾阳出生,是山里面长大的孩子,70年代末还有很多的街头生活,那时候“大哥”非常多,一个县城就可以变成一个江湖。当我读书再回到故乡,事隔多年,当年驰骋街头的大哥,命运轨迹变得很不一样。很多人进入到生活的正轨,有的当了公务员,有的开始衰老。那时候我就想拍一部“江湖”片,“江湖”是我浪漫的想象世界,更是我真实体验过的世界。

对我来说,江湖一定有一个动荡的变化和剧烈的过程,比如《龙门客栈》《侠女》等,大部分故事都被放在一个动荡的背景里;再比如《在清朝》的电影背景是清代,社会处于急剧转型期,生活非常不稳定。这些充满危机的生活环境是江湖必要的元素。另外,“江湖”中的人际关系也很重要,江湖中那些有魅力的人除了身强力壮之外,更主要的是会处理人际关系,懂得人情世故和做人的智慧。

在《江湖儿女》里还有一个关键词叫情义。因为我此时除产生弹性变形外学过一阵形意拳,教我的师傅问我:“关羽对曹操、对刘备如何?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,也揣摩不透师傅的意思。

他说:“关羽对刘备是有情有义,关羽对曹操是有义无情。”那时候我才知道“情义”可以掰开来看,这就是江湖的原则:“义”更多的是一种做人的底线,“情”没有。但作为人还是有要互相遵守的原则、承诺,所谓义薄云天,不一定都是爱情、友情、亲情,而是一种公义、正义。

这些在我成长过程中影响都非常大。所以我觉得江湖首先是一种剧变的危机社会,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。

历练过后就像高温后纯净的灰烬

《江湖儿女》表达的就是有情有义的这些人。我一直想拍这样的影片,而且我不想把故事放在一个时间点,我想拍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人怎么被改变,江湖道义、江湖情谊怎么改变。

我拍完《山河故人》后有一个突发事件让我决心坐下来写这部电影。2009年,我正在拍一个叫《海上重起》的纪录片,这个纪录片要在上海、香港、台湾采访很多老上海人,讲述老上海的故事。

我就找到《小城之春》的女主演韦伟女士,谈话中她说到该片导演在他晚年时筹备的最后一部影片叫《江湖儿女》。我一听这个名字就特别有感觉,然后写剧本就借用了这样一部片名,来写当代的故事。

这个剧本开始写作之后,制片方、投资方听说我在写《江湖儿女》,都以为在写古装片,后来才知道我在写一个当下的故事,他们建议“是不是起一个别的名字”。但江湖情谊在当下社会里会是什么样子?这是这部电影所探讨的,所以我坚持保留了《江湖儿女》的中文名字。

英文名字一开始叫“金钱与爱情”。因为我失眠时就会听广播,广播听来听去感觉不是缺钱,就是缺爱情,并且故事中这对男女17年来也是缺钱、缺爱情,所以就写了“金钱与爱情”。

但在后来写到廖凡带着赵涛到火山群中,有一句对白是“经过高温燃烧,火山灰是最干净的”,我写完这句就想用“火山灰是最洁白的”英文名称,因为我觉得人这一生经历过很多情感和历练,就像高温燃烧后变成烟灰云散。挺悲哀的,但也还是非常珍贵。

演员不仅要爱角色,更要有技术大幅度提升金属空气电池综合性能

剧本写的过程中,我就开始琢磨谁来演。我一开始挺悲观的,因为电影跨度非常大,从2001年到2018年,这样的电影,演员怎么办?从20多岁演到40多岁,所玄武以形象塑造很难办。

后来我想赵涛可以,整个剧本写作时并没有跟她沟通。大家老误解我的电影一定要赵涛演。没有!但这部影片的角色确实她比较合适。

我写的大部分都是北方女性,并且我很喜欢用方言写作,我特别不会用普通话写对白,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。比如说山西话里面有很多词在普通话里面是没有的,但会非常精确地表现出人物的状态。所以赵涛演我的电影也跟我用山西方言写剧本有关——再加上她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,在《山河故人》中就曾成功演绎了具有很大跨度的角色。

但赵涛面临的问题是,女性的皮肤与年龄是要匹配的,怎么呈现20多岁的皮肤到40多岁的皮肤也是问题。最后我们开玩笑说,组织一个《江湖儿女》摄制组皮肤工作组,这个工作组由赵涛、摄影师、化妆师、灯光指导组成。他们在现场做了很多沟通,用灯光、摄影的技巧来弥补自身皮肤状态以及化妆的不足。

另一方面,赵涛对于不同年龄段声音的呈现非常好,并做了三个声音位置区别,年轻时声音很干脆,逐渐把声音放下来到中年较厚、比较宽的声音。

定男主角我就想到廖凡,因为我是他的影迷。但是廖凡面临两个问题,一是形象问题,怎么从20多岁演到40多岁,二是需要克服使用山西方言作为对白的难题。

后来我觉得他的职业能力能解决这些问题。他在造型上想了很多方法,他说:“我到中年的时候就留胡子,还要有点灰白。”我没见过他留胡子,年龄感还是挺大的,一下解决了很多问题。

语言的问题是找了山西省话剧院的老师,给他把对白录出来,他用三个月时间来学,等他进组拍剧时,我觉得他的山西话到了六级水平,比我的英文水平高很多。

这都仰仗演员高超的技术。演员不仅要爱这个角色,更要有技术。如果没有演不同年龄段的经验,很难想象这个电影怎么完成。

各个环节的还原处理

电影拍摄还有一个难题就是时代的再现。因为我拍戏喜欢拍公共空间,人物、剧情发展都会放在公共空间。17年过去了,社会环境的变化非常大,怎么重现之前的街道、车站、麻将室等等,美术组的压力非常大,这些我们都可以用考证的方法来呈现,但最难的实际上是“人”。

我们有还原时代的要求,拍2001年时,开始带回来的300个群演有一半不能用,十几年前的脸跟现在的脸不一样,皮肤、骨骼仔细看都有变化,是不是汉堡包吃多了,丁文琪一看就是长期出入麦当劳、肯德基的面孔。

我正好从2001年开始有了我的第一台DV摄影机,那时候还叫“掌中宝”。我用那个拍了很多并将这些性能保持在低温(低于⑷0°C)记录素材,从来没有整理过,也没有剪辑过,这个工作习惯一直到后来才减少了。我就跟美术指导一起来看这些记录,那个年代的公共汽车、通讯器材等等都有体现。

看这些素材的过程让我特别兴奋,突然发现这十几年我一直用不同的摄影机拍不同的素材。从家用的掌中宝,到数码摄影机,再到现在的6K、8K高像素的摄影机都有。通过看这些影像,发现这十几年电影处在一个活跃期,特别是数码技术崛起之后,有很多影像的美感和时代感现在拍不出来了。

后来我就跟摄影指导说,我们可不可以用多种摄影机来展现这部电影的拍摄?摄影指导是法国的一个摄影师,我们是第一次合作,他拍过很多著名的电影,技术要求非常严格,但他看了我的素材之后非常喜欢。商讨后采用了缓慢过渡的形式表现影像。17年,我们身处时代巨变而不自知,每一个变化都不知道会给人带来什么。

我想做出这种不自知的感觉,就从最低象素的摄影机用起,做那种渐变,在不同地区,不同光线下做了大概三个多月。所以《江湖儿女》这个影片中引用6种摄影机拍摄了17年的变化。但现场很搞笑,我们在大同拍摄时,300多人的摄制组围着一台摄影机,旁边路人都觉得我们是骗子。

还有音乐部分也做了还原处理。因为那时候年轻人没地方去,无非是打打台球、蹦蹦disco,没事干才会打架,可去的地方太少了。卡拉OK用了《浅醉一生》,是《喋血双雄》的主题音乐。除此之外,还运用了电子乐,我觉得电子乐的抽象感跟电影背后时间的流逝很贴切。

写江湖就是写人情

我这几年的生活也有些变化。最大的变化就是搬回老家住,差不多大半时间在老家。只要不忙,我就回去生活。

我住的地方是我们汾阳边上的一个县城,那有美食街、有300多个店铺,出去很有人间烟火味,但是又特别安静,只要步行五分钟就与世隔绝了。在那儿生活很有规律,大概九点多开始工作,中午睡午觉后读书、写作,晚上跟朋友会面。我觉得效率非常高,以前老熬夜但效率不高,还是白天生活比较有效率。

在那儿,一个人的时间多了就开始胡思乱想。我原来完全没有科学精神,这两年突然就写了关于天体物理的论文,讲的是人类不是地球的原住民。洋洋洒洒写了很多,包括人类如此不适应地球,老虎、狮子可以不穿衣服,我们要穿衣服,它们可以吃生的,我们不可以吃生的。

结果我给一个科幻小说迷的同事看,他说我这些都是低级科幻。虽然如此,但胡思乱想确实很有趣。在《江湖梁晓丰儿女》里面出现的由徐峥老师演的一个民间科幻小说家,他用长达七分钟的长镜头阐释他的太空理论,那个立论原创者是我。

最新鲜的还是拍江湖,我过去很多电影都有江湖味、有江湖感,比如说《站台》讲述的是文工团十年走乡串户的流浪演出,也算是江湖生涯,但直接拍江湖大哥的故事还是第一次。我就想拍出我们自己生活环境中的江湖,既不是香港电影里面的江湖,也不是意大利电影中的江湖,它就是《江湖儿女》,你在不自知中就已是江湖中人。说到底,写“江湖”就是写人情,写江湖就是写人与人的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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